据纽约时报报道 一名于3月在曼哈顿哈德逊河边对一名妇女实施了性侵和抢劫的嫌犯，在早已被警方确定身份的情况下，于10月和11月再接连两次实施了同样的袭击行为，造成两名女性受害。为什么这名嫌犯能够一直逍遥法外，还有机会第二、第三次作案呢？

“女性在纽约是二等公民”

3月的一个早晨，在黎明时分，在曼哈顿下城哈德逊河边修剪整齐的小路上，一名骑自行车的男子骑到一名跑步的妇女身后，将她扑倒，强迫她进行口交。

纽约警察局官员说，他拿走了她的信用卡和电话。然后，在这个到处都是摄像头和执法人员的城市里，他消失了。

在曼哈顿最安全的地区之一，在人们对犯罪的恐惧加剧的时候，一个陌生人对一名妇女进行性攻击的案件，具备了吸引注意力的所有要素，理应成为纽约市警察局的一个高度优先事项。

但是，在哈德逊河公园发生的这起袭击事件几乎没有得到公众的关注，甚至警方在确认嫌疑人是一个名叫卡尔·法诺（Carl Phanor）的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之后，也没有对他采取任何实质性的措施。

哈德逊河公园

警方说，6个月后，袭击者再次出手，并且是接连两次，包括本月初在离3月袭击地点仅几步之遥的地方残暴地强奸了一名妇女。

现在，警察部门正面临着批评，说他们没有做足够的工作来防止进一步的攻击发生。警方对性犯罪的处理过程也已经成为一项民权调查的主题。

23岁的人力资源部门工作人员加布里埃尔·萨姆金（Gabrielle Sumkin）说：“这太荒谬了，这种事情发生了那么多次。”她描述了在遇到第三个受害者手肘流血并寻求帮助后，她是如何拨打911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没有采取一些措施。”

她说：“这只能说明，在纽约市，女性是二等公民。”

“希望他因为其他案件被捕”

一个性犯罪者能够在这个城市最受关注的角落之一反复作案，部分原因是官方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在3月的袭击发生两周后，一场大规模的地铁枪击案耗尽了执法资源。同时，在新的市长政府领导下，警察部门正在为自己辩护，以抵御关于财产犯罪和治安环境方面的批评。

但是，迟迟未能逮捕嫌疑人也暴露了纽约庞大的监视网的漏洞，特别是针对长期无家可归者的监视网，以及警方在针对性暴力犯罪方面持续存在的问题。

每年向纽约警方报告的性犯罪案件超过8600起，其中约有十分之一的受害者是被陌生人袭击的。大多数强奸案的调查都是围绕着认识的人之间的性同意问题展开的。在陌生人攻击的案件中，确定嫌疑人和寻找证据通常是主要的挑战，这类犯罪需要更多的警察资源，而且破案率更高。

警方调查人员说，29岁的嫌疑人法诺在日出前针对曼哈顿下城和东中城河岸附近慢跑或散步的妇女进行攻击，并抢走她们的手机，在其中两起案件中还抢走了她们的信用卡。在11月3日的最近一次袭击发生数小时后，他在试图登上一辆出城的巴士时被逮捕，此后，他被指控犯有强奸、暴力攻击、抢劫和其他罪行而被起诉。

警方官员说，在3月份的第一次袭击后，调查人员进行了彻底的搜查，并调阅了显示嫌疑人行踪的监控录像。调查人员还试图通过拨打受害者的手机来追踪他，并检查了码头附近的陆地和水域。4月，从第一个受害者身上拭取的DNA与国家数据库中存有的法诺的样本相吻合后，调查人员将他的照片发到警官们的手机上，并在无家可归者收容所寻找他。

警长詹姆斯·埃西格（James W. Essig）说，他们无法找到他，也许是因为他躲在建筑工地里，或者在每次袭击后离开了市区。但他们不确定他是否曾经离开。法诺先生在北部的亲戚告诉调查人员，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他了。

埃西格警长说：“我们希望他能因为其他事情被抓起来，希望他的指纹与此相符。但除了这三起案件，他之前从来没有被抓过。”

埃西格警长

搜查方法之争

迈克尔·奥斯古德（Michael Osgood）是一名前警察副局长，曾领导纽约警局的性犯罪部门八年，他在一条短信中说，一旦调查人员确定法诺先生为嫌疑人，并得知他无家可归，就应该进行更仔细的搜查，即网格搜索。在这样的搜索中，警察会在袭击发生地附近挨家挨户、逐个街区地搜查，昼夜不停。

奥斯古德先生说：“在任何发生这种暴行的情况下，这都是常见的做法。”他于2018年退休，在被迫离职后起诉了市政府，埃西格警长就是被告之一。他说，他的调职是对他与一个市政监督机构的调查合作的报复，该调查导致了一份关于该部门处理性犯罪的破坏性报告，而官员们对此予以否认。

警察局在一份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的声明中说，没有必要在他们知道嫌疑人没有去过的地方进行搜索，他们节省了“无数的工作时间”。

公共信息办公室在声明中说：“这种‘检查箱'式的调查工作既没有效率，也没有效果，埃西格警长一直在努力摒弃这种调查方式，转而采用以情报为导向的、不遗余力的跟踪和追查，特别是在陌生人性犯罪案件中，这些案件是最优先的。”

警方官员说，法诺先生的逮捕记录提供了关于他可能去了哪里的建议——新泽西、佛罗里达或俄亥俄。目前还不清楚他们是否在这些州找过他。联邦法警局表示，他们没有接到过就此案提供帮助的要求。

警方说，他们悬赏3500美元征集有关法诺先生下落的信息，但在调查人员于4月确定他为嫌疑人后，官员们没有发布有关此案的新信息。该部门的公共信息部门在6月23日进行了最后一次尝试，以吸引媒体对第一起案件的关注。

又有两名受害者

调查似乎已经归于平静。然后，在10月6日黎明前，一名48岁的妇女在曼哈顿东部的一条辅路上向北走，这时一名男子从后面走过来，掐住她的脖子。她挣脱了，但他再次袭击了她；他撕破了她的裤子并试图攻击她，但她把他打跑了，他带着她的钱包和手机骑车逃走了。

警方说，半小时后，该男子试图在下城区的一家烟酒店使用受害者的信用卡。11天后，警方确认此案的嫌疑人也是法诺先生。

两周后，11月3日清晨，一名来自伊利诺伊州的43岁游客在45号码头沿河跑步，就在3月袭击事件以北几个街区处，有人从后面抓住她，把她扔到地上。他掐住她的脖子，使她失去知觉，抢劫并强奸了她。

受害者因颈部骨折而被送进医院。

几小时后，法诺先生在港务局巴士站被捕，因为他曾试图使用受害者的信用卡。警方说他购买了一张巴士票，但没有说他要去哪里。

被指定代表法诺先生的公设辩护人亚当·弗里德曼(Adam Freedman)说，他的当事人已经做了无罪辩护。注意到指控的严重性，弗里德曼先生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地区检察官有责任在法庭上证明这些指控。

监控录像中的嫌疑人法诺

“你甚至不会知道这事发生过”

目前，关于法诺先生过去的信息并不多。2009年，当他16岁时，他在新泽西州纽瓦克市因被指控严重性侵犯而被捕。该案件的解决方式尚不确定。

2012年至2014年期间，他在纽瓦克周围的城镇被逮捕了六次，罪名包括入店行窃、接收赃物、拒捕和毒品犯罪。

从2015年到2019年，法诺先生在纽约市的收容所系统中进进出出。

在哈德逊河公园，即今年发生两起袭击事件的四英里长的景观码头和绿地上，暴力犯罪极为罕见。公园官员说，那里的大多数警察事务通常涉及电动自行车、偷窃、违法占用空间和无家可归者。除了法诺先生被指控的3月和11月的袭击事件外，今年没有其他强奸或性侵犯事件的报告。

该组织说，在3月的袭击事件发生后，哈德逊河公园信托基金与当地警察分局和特殊受害者部门进行了联系。

当时，警方官员向公园领导保证，他们正在实施清晨的自行车和步行巡逻；他们在4月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后，还向公园提供了有关法诺先生的信息。该公园有197个摄像头可供警察部门使用。

萨姆金女士于4月搬到纽约市，每天在哈德逊河的小路上慢跑，她说她没有听说过前两起袭击事件，在第三起袭击事件后在公园里也没有看到任何标志，更没有看到明显的警察存在。第二天早上，她出去跑步，努力恢复她喜爱的日常活动。

她说：“你甚至不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一件那么可怕的事情。”